仓促闪婚
前天,爸妈又打来电话,催促着我赶紧生孩子,“都三十四岁的人了,隔壁××的闺女都上小学了,你同学××刚生了个大胖小子……”话里话外既有羡慕又有焦急。羡慕的是人家爹妈都有孙子抱,焦急的是我一直不肯让他们如愿。其实我也烦,不仅是父母,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打探这个话题,仿佛我再不要孩子就是逆天而行。其实我也喜欢小孩,喜欢他们肉乎乎、粉嘟嘟的小模样,但我却心怀忐忑,因为我知道,如果不能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,孩子不要也罢。
也不是我的婚姻有什么原则性大问题,只是总觉得自己和雅倪之间不是那回事儿。我和雅倪结婚快两年,但当初的恋爱期却很短。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,当时我正在外地,两人一直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,感觉还行,印象中的她是个挺文秀的女孩,说话间也显得挺懂事儿。
鉴于我的年龄,不想在感情一事上多做挑剔,就主动将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。后来我回到郑州,终于跟雅倪见了面,在现实中谈了一个月的恋爱。
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,我爸突然生了重病,情况很不好,医生的诊断也不容乐观。我是家里的独子,老人就一个愿望,希望能在闭眼前看到我娶妻成家。为了让老人安心,我开始考虑和雅倪的婚事。那时的我对雅倪还算满意,就琢磨着将事情定了,跟她商量时她也很懂事地表示同意,于是,我们就着急忙慌地结了婚。
也许“冲喜”这事儿还真有几分灵验,抑或是心理作用,我们结婚后,我爸的身体竟然一天比一天好起来,最后还出了院,虽然仍需长期治疗,但已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期。
婚后初期,我和雅倪的感情总体不错,但由于工作性质,我有一大半时间需要驻扎外地,两人聚少离多。渐渐地,感情越来越淡,也许是两地分居的缘故,也许是原本的感情基础就不牢靠,总之,在最近几次见面中,我看着雅倪感觉陌生,甚至会在恍惚间生出疑问:她是谁?我跟她很熟吗?在此背景下,要不要孩子于我来说成了一个大难题,我不确定自己和雅倪会不会继续走下去,也不知道我们要走多远,让孩子出生在这样不确定的环境里,对孩子不公平,对我和雅倪也不公平。
隔阂愈深
随着了解的深入,认识的增多,我觉得雅倪并不是当初印象中的那个人,她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先说性格方面。首先,雅倪不具备一个妻子应有的基本素质。她不会做饭,不会打扫,如果我在家,这些事情都由我来承担,如果我不在家,她就任家乱成猪窝。偶尔在我的强烈要求下,她也会拖地或者洗衣,但都草草了事,往往还需我返工重来。
其次,婚前的雅倪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,未语先笑。婚后却有着强烈反差,言语粗鲁、性格暴躁,跟她说话时需要特别留意,稍不小心就会被她揪住小辫子。再次,雅倪一点儿都不像新社会的知识女性,尽管她也是正经八百的本科生。生活中,她不看书不读报,只喜欢八卦节目和娱乐频道,偶尔我想看会儿新闻,她会立马换台,还说我“装相”。
最后,雅倪还有一个大毛病,她喜欢夸张,听她讲话只能信五分。因为这事儿,我曾和她沟通过很多次,倘若因为工作需要,在公司或者客户面前如此这般也就罢了,但面对自己的亲戚朋友,还是实事求是为好。雅倪听了不以为然,她觉得是我太严肃。
我们的平日相处也有问题。前面说过,我因为工作性质长期出差,家里靠雅倪打点。上次回来,雅倪正在将换季的衣服打包,她的衣物被很仔细地放进真空包装的袋子,而我的呢,窝成一团塞在床底下。这些本是生活中的小细节,作为一个男人,也许不该太过计较,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,时间长了难免心中不爽。
还有财务问题,婚后我们的收入没有放到一起,但家里的各项开销都是我在负担,水电气暖以及大件购置等都由我支付,雅倪只需照料自己的衣食住行。上次出差前,我留在家里一张银行卡,有一万多元钱,后来,我想从卡里取点儿钱,发现里面仅剩下几十元了。问雅倪干什么用了,她说她没动过。怎么可能?难道家里还有第三个人?
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跟雅倪吵架,毕竟我们是夫妻,她有权花我的钱,但我觉得,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,她起码要跟我知会一声,一句“没动过”就将我打发,太不合适。
渐行渐远
我们现在所居住的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,买了将近四年,那时还不认识雅倪,所以从装修到家具家电都是我自己出钱出力。后来结婚时,雅倪家人觉得不好意思,提出给家里添置几样新家电,换套新家具,他们说是将钱给了雅倪,可直到现在,家里没有任何变化,其间买了个新的滚筒洗衣机,仍是我付钱。
上个月,我看好附近的一个小区,价位、地段都不错,首付不到四十万元,我清点了自己的账户,还差五六万元。我问雅倪有没有余钱,一起将这套房子买下,买房总比储蓄强,可雅倪嘎嘣脆地吐出俩字:没钱。
不是我算计雅倪,而是作为夫妻,我觉得她没有同甘共苦的意识。从我们认识到现在,只要牵扯到钱,都是我在负担。这本没什么,我是男人我该负担,但现在有投资机会,投资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,为什么她那么自私?再深想一下,也许雅倪根本就没将我当成自己人,随时有着散伙分家的打算。
房子还是要买的,最终我又啃了回老,找老爸老妈借了六万元,这才将缺口填平。
上周,家里的冰箱罢工,需要买台新的,雅倪主动打来电话,话里话外仍是要钱,我让她先垫付一下,她便说自己是“月光族”。我心里挺不舒服,因为交房款,自己的手头早已一干二净,当月的工资还没出来,哪里有钱给她?难道她就不能为这个家付出些许?
你们说说看,婚姻至此,感情如斯,我和雅倪还能不能要孩子?要了孩子能不能稳固婚姻?实话实说,婚后的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幸福,反而少了几分当初的自在。有时我也不明白,婚姻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?只是付出?只有责任?
我跟朋友说起这些,他们中有人劝我,趁着还没孩子,赶紧离了,找个合适的重新来过,但我在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男人,不想离婚,也懒得离婚,一想到离婚后的种种连锁反应就没了勇气。而且我曾就此问题试探过雅倪,她的态度也很坚决:不离,坚决不离。虽然她也认为我们的婚姻和感情太过平淡,但没有原则性问题,没有解不开的疙瘩,更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……
也许,作为一个男人,我的上述想法都显得小气而庸俗,但人都有渴望温暖和公平的本能,我也不例外,这才是我内心纠结的根本。
谁能告诉我,下一步该怎么走?
记者手记
婚姻就像鞋子,合不合适,舒不舒服,只有自己知道。但知道了又能怎样,当真可以想走就走,想留就留?现实未必如此。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都对婚姻抱着忍一忍、等一等的态度,就算不满意,就算伤心难过,也打落牙齿吞肚里,将就着过吧。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凑合婚姻。
正如雅倪和严培,他们的婚姻如同两个人的临时搭伙,没有默契,更缺乏合作,但鉴于离婚的高成本,他们情愿面和心不和地忍着,也许,只有等到面子上都糊弄不了的那一天,才会直面残酷现实。
就目前来看,严培还算理智,如此境况下不要孩子也好,因为婚姻也许可以凑合,孩子却不能糊弄。